正文 《猎头局中局》客子(1)
01
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中山三院的病房里输液。我咳了两声,惊醒了趴在旁边睡着了的小米。她赶紧站起来问我要不要喝水,我点点头,她就递了杯热茶过来。我奇怪这里怎么会有热茶,而且还是我喝惯的红茶,小米说她是趁刚才贝蒂她们都在的时候,开车去必胜客吃了点东西然后用保温桶将红茶打包回来。贝蒂她们已经去吃饭了,一会儿回来。
“头儿,你刚才可吓死我了。不过医生说只是风寒引起的发烧,不过也可能是轻度肺炎,输输液应该就不怕了。”小丫头拍拍心口作放心状。
“马胖子他们都已经回去了。要不你在这里住两天好了,我们可以轮流来照顾你。”
“不要了,如果没什么大碍,我还是想回家躺着,我讨厌医院的气息。”
“为什么呀?”
“因为打小我就觉得医院里的气味是一种死亡的气息。”我说这话的时候不禁想起了一些尘封已久的童年往事,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可是医生说你还需要继续输液啊!”
“没关系,我住的地方楼下也有诊所,输液还是没问题的。”
见我执意要走,小米无奈之下问了医生,医生说输完目前的两瓶液就可以出院。正说着贝蒂她们几个都回来了,见我已经醒来都十分喜悦,纷纷过来问候。
我看看两瓶液才刚刚开始输,估计最少也要个把小时,左右无事,就跟她们说:“我们就在这里把上次没有讲完的第一种武器‘定海神针’传授完毕吧。”
小米她们闻言先是一喜,紧接着意识到我还是个躺在床上的病人,就连忙阻止。我笑着挥挥手,叫她们不用担心。此时的病房里两张病床只有我一个人,于是我说:“我们都斯文点,别一会儿被护士姐姐赶出去就不好了。”
她们于是都乖乖坐下,小米帮我从另一张病床上取了一个枕头垫在床头,照顾着我倚着床头坐好,又倒了一杯红茶递给我,我单手捧着茶杯,开始讲述。
我问她们:“还记不记得上次跟你们讲了什么?”
贝蒂举手说:“讲了第一种武器,定海神针,就是如何分析、摸透和抓住客户的心。”
我点点头:“对。那么我们今天就讲讲怎样抓住客户的心。一般说来,首先要了解客户。很多时候,我看到许多猎头顾问在还没有做好功课之前就去见客户了,这样就算是见了客户也未必能接到单,就算是接到了单也未必能做下来,就算是做下来也未必有收获,因为在客户眼里和在候选人眼里,你都太没有技术含量了。”
杰茜卡举手发问:“萧总,可是我们不可能什么行业都懂啊!”
我回答她:“原则上来说,猎头顾问要有自己的行业领域,这样才会有基础,延续下来才会有积累,像目前国内许多猎头公司,什么都做,这样是很难有什么前途的。抛开这个不讲,我们总有可能遇到自己不熟悉的领域,这个时候就要做功课。互联网是个很好的工具,上次我们也讲到了搜索引擎,梳理出思路后,如果有良好的人脉积累的话可以找专业人士作些咨询,迅速掌握该客户所在行业的主要特性和客户所需岗位的一些关键点。总之一句话,我们要做到在外行眼里很内行,在内行眼里不外行。
“做完功课,要尽可能去了解即将拜访的人的特点,不可打无准备之仗。见到客户后,不要急着就把单签回来,而是要客气地告诉客户我们要回去开会分析贵公司的需求并决定我们是否能做和商定如何去做,也就是说要根据这次会谈掌握的负责人个人的信息,客户的需求及其公司的情况,回来后进一步分析客户的心,然后做项目计划书。
“如果这份计划书摸透了客户的想法能对症下药、量身定做,我想,基本上不会有什么问题。至于具体怎么做这些细节,等过两天我带着贝蒂做一次赛弗科技,你有了切身体会,结合一个案例总结一下,讲给大家听。”
贝蒂高兴地直点头。小米思索了一会儿,问道:“可是,如果客户需求模糊的时候呢?”
我笑了一下:“如何挖掘客户需求,那就是我们的第二种武器了。”
小米贪心地问:“可不可以先透露一点点?”
我想了想,说道:“可以先告诉你们名字,第二种武器叫做偷天铲。”
不知不觉,两瓶液都已输完,护士两次过来换瓶子和拔针时都有些好奇我们在做什么,最后她忍不住问我们:“你们不是做传销的吧?”
我们听完不由得一愣,接着哈哈大笑。
小米她们帮我办理相应的手续,之后就陪我一起走出医院大门。在医院门口道别后,大家坚持要小米送我回家,其他几个人各自分头回家。
“头儿,你别开车了,我送你回去。”小米不由分说地坐在主驾驶的座位上。我笑了笑,由得她去。
车到了珠江新城后,小米想了想又拐回体育西路,在天河城后门找地方停下,然后匆匆跟我说了声“头儿,你等我一会儿”,就下车一溜烟跑了出去,我看着她的背影和因为奔跑而甩动的马尾巴辫子,不禁微笑起来,并在瞬间产生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那就是,我觉得自己已经老了。
过了没多久,我看到小米拎着几个沉甸甸的JUSCO(吉之岛)的塑料袋走过来,我为她打开车门,她把东西堆到后座上,气喘吁吁地坐上来,嘴里念念叨叨:“给你买了几袋湾仔码头的饺子,韭菜猪肉馅儿的,几瓶都乐的果汁,还有些水果和几本杂志,估计这几天你是不会出门了,可别太凑合。出差一周了,估计你冰箱里要么没存货,要么也过期了……”
车重新驶回了珠江新城,很快到了我住的地方。到了停车场,小米看看我,跳下车:“男女授受不亲,我就不送你上去了。头儿,你保重啊,有什么事儿给我打电话。”说完笑嘻嘻地转身就走。
我叫住她:“小米,谢谢你。”
她做出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谢什么?我是你的助理嘛,你是我老板,我的衣食父母啊!”然后做个鬼脸,转身走掉了。
我拖着乏力的身躯回到家,觉得腹中空空,但是也没什么胃口,于是就煮了几个饺子勉强吃了下去。没多久,我胃里就一阵翻涌,冲到洗手间,吐了个翻天覆地。
我感觉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躺回床上,昏昏沉沉睡了过去,梦里依稀听到手机和座机轮流响个不停,可无论怎样挣扎,就是无法醒来。
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暮色沉沉,原来已经是黄昏。可我感觉仿佛已经过了很久,我挣扎了一下坐起身来,觉得有些头晕,然后打开电脑浏览邮件,我蓦地发现,原来时间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也就是说3月2日。难道我已经昏睡了20多个小时?
我回身检查了自己的手机和座机,翻阅着大量的未接电话,可是我居然一个也不想回。我很疲倦。
那天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我接到了华总的电话,他告诉我:“内部消息啊!现在大的医院系统都有内部通知,目前有一种很奇怪的病症,症状是干咳、发烧不退、浑身酸痛,表面看来很像普通的发烧感冒,实则不然。治不了,已经死了好几例了!最近少出来吃饭,小心点!”
我一边听,一边摸着自己滚烫的额头,一边控制不住地咳了几声,觉得手足冰凉。
深夜,我一个人躲在床的一角,用被子裹住自己滚烫的身体,浑身发抖,心里充满了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