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此言一出,我们俩不由得都陡然一惊。
当下我就躬身向前,伍岳也神色凝重,跟着我走上前去。那先生不慌不忙地指着旁边一张石凳,示意我们坐下。我们不敢怠慢,笑着向那先生拱了拱手,这才坐下。不等我开口,那先生捉起我左手端详了一阵,又捉起我右手观察了片刻,沉吟着用扇子在空中虚点了几下,然后开口问我生辰八字,待我报上后闭目思索,而后睁开眼又打量了我一番,这才微笑开口。
“足下姓名之中可是不乏木字?”
我略一思量,答道:“先生说的是。我的名字三个字中有两个带木。”
“这就是了。你可愿听我说上几句?”
“当然。愿闻其详。”
“足下骨骼清奇,神清气扬,本是一幅雅相,可成就番大事。可足下心思太重,过往沉积太多,虽则眉宇间戾气已多数消散,但还是有太多东西没有放下。加之足下本为火命,却偏偏火相奇缺,实乃怪事。足下是否曾与南洋术士有所接触?”我心下茫然,苦苦思索,摇了摇头。
那先生轻轻捋着自己的长眉,皱眉道:“那就奇怪了。”转头又看向伍岳,向他讨了左手去看,片刻后又问他生辰八字,待伍岳报上后,思索良久,问道,“这位先生祖上可有摸金倒斗之人?”
伍岳不解摇头:“何谓摸金倒斗?”
先生笑道:“盗墓。”
伍岳闻言大骇,拼命摇头:“没有没有,断然没有!”
先生掐指算了几下,颇有些疑惑地望着我又看看伍岳。伍岳举右手竖三指向天,誓言自己所言非虚。
先生叹了口气,继续道:“先生所做事业是否与娱乐相关?”见伍岳再次否定后,点头道,“如无则尽可能不要碰触,足下三格有双格相冲,今年颇为凶险,小心为之可远离血光之灾。”
伍岳小心记下。先生又转向我继续道:“你是一个追求完美之人,故而万事所付代价要较常人为大。惠人无功,十居九迁,也属命中注定。你眉间黑气氤氲,若隐若现,身边近日必有翻山倒海。”
我不解追问何谓“翻山倒海”,先生看了伍岳一眼,摇头道:“言尽于此,不可多言。”便再不说话。我苦苦哀求,先生执意不肯再讲,只说了一句:“待你确定我前面所提两件事情,足下的一生将有可能就此改变,尤其是你身边的至亲之人,不可勉强成事,否则便是轻则惠人无功,重则害人害己。凡事顺其自然,也是善莫大焉。”
我百思不得其解,站起身来,心中一片茫然。直到暮色暗垂,才无奈离去。临走时我和伍岳各自从包里抽出一沓钱来悄悄放在先生桌旁,他发现后执意不收,最后拗不过从我的钱里留下了一张,至于伍岳的钱他却执意不肯收取。
我即将走出偏院时回头看去,先生又闭目不动,仿佛入定了一般。
我和伍岳怅然开车离去,一路无话。
车子接近市区时,我接到了小花的电话。电话接通后,我劈头骂了他一句:“死哪里去了?”他嘿嘿笑道:“回了趟老家。老家远在山区,手机没信号,宽带没接入,与世隔绝一般啊。不过这次回去颇有收获,今晚有没有兴趣喝两杯?”
“你丫大概不知道现在广州发生了什么事儿了吧?不是我惜命,出来吃饭这事儿还是免了吧,我刚从外面回来,今天太累了,想喝周末晚上到我家来喝吧。”
我和伍岳在祖庙被那先生的一番话都弄得心事重重。各自分手后,我回家胡乱弄了点东西吃下后,给自己沏了杯清茶,坐下来梳理一天的思路。我反复参详那位高人所说的每句话,却最终还是不得要领。
晚上十点多钟的时候,收到祖贺贤的助理发来的短信,询问可有结果。我回复中告诉他最近疫情严重,候选人不愿前往,能否等情况稳定后再作安排。我这也是缓兵之计,不想就此放弃,一则感激祖贺贤对我的知遇之恩,二则也希望伍岳能有合适的机会再战江湖,三来此单如果能成,我的业绩必然有了大的保障,促成此事实乃三赢之举,所以我准备再找机会劝说伍岳有效后再作打算。
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第二天的傍晚我接到了祖贺贤的电话,他略带兴奋地说:“东楼,我在白云机场,两个小时后能否让我见到伍岳?”